如果你的人生也曾被停车费难倒,那你一定能共情桂林市最近这一出“智慧停车大戏”:一边是智能大旗高举,恨不得下一个实现元宇宙的停车体验,另一边直接上演“灵魂出窍”操作——把欠费车主的车牌和电话号码都摆在公告栏上,恨不得全体市民都来一场集体催债。说白了,这感觉更像是回到上世纪的“光荣榜”——只不过这回光荣的,是没有及时交停车费的你我他。
我们中国人讲究个“人没面子活不下去”,可到了智慧停车公司这儿,脸面这东西,比剥虾还容易剥。以前欠钱是怕“讨债公司上门”,如今不需要了,数据一挂,全城都成“知心大姐”——连你手机号都给备档了。真是躺着也能中枪的新社会风气,只是不知哪天起,大家上班第一件事情就是对着名单检讨自己有没有被点名。欠钱的怕“名单下车”,不欠的也怕哪天被莫名其妙算进去了。
其实看“智慧”两个字,大约很多人的第一反应不是未来感,而是套路感。科技进步得太快,咱们的智商上线跟的不太及时。一开始智慧停车,说提高效率,减少乱收费,结果没想到连“缴费不及时”都能智能公开,好家伙,谁敢说不是数字经济的创新亮点?
车主们憋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折腾到最后,花样百出——“欠费车辆出场受限,历史欠费不清零车辆不能离开”。那意思很明确,车停进去,如果没及时补缴,别想再出来了。好家伙,桂林的停车场,比感情还要牢靠。只要你付不起停车费,你的车就能永远陪你度过四季冷暖,甚至成为城市新地标。“爸爸妈妈,这就是当年欠了停车费没交的那辆网红车,现在都快变成小区的一部分了!”
说这主意怎么来的,我猜一定有人是国企下岗转行遗老遗少,一朝操作,还是熟悉的配方:不给钱不让走。客户体验是啥,不重要,重要的是让你记住下次必须交钱。至于隐私权?别扯了,重要的是提高收缴率。古人云:良心是个筐,什么都往里装。如今看来,这筐里怕是漏的比装的多。
最离谱的还是那一份堂而皇之的公告,说自人人民智慧停车以来,成效卓著,杜绝乱收费,缓解停车难、出行难,成就经济奇迹,堪比地球引力。甚至说,为技术治理、文明交通、社会和谐、美丽桂林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。话说得这么好听,怎么就不写进中小学课本呢,给未来的小车主们上一课——做人要敢公开,有事要敢“挂榜”。
问题就来了——电话号码是怎么搞到手的?光有车牌登记名单也就忍了,可一交罚款手机号都一起上榜,比银行催收都要熟练。说是用合法途径,恐怕连刘慈欣的三体文明都要拜师学艺。凡是处理过点个人信息的人都知道,你登记归登记,公开归公开,那可是两码事。你说这是智慧停车,咋一看,倒像智慧吸费。一家停车公司能掌握全城车主电话,这信息流通之爽快,不怕哪天连朋友圈广告都看见“催缴停车费专属红包”,再不交费送上门服务。
但也难怪,近期“裸奔”的数据比比皆是。谁还没在某地体检完被推销过养生项目?谁还没因为某次外卖投诉被外包客服用方言发雷语威胁?如今的我们,皮糙肉厚,数据裸奔习以为常了,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以停车欠费名单的方式重现江湖。你可能欠了一笔钱,也可能欠一份安全感。比起数字化都市,这更像是数字化的尔虞我诈。
但智慧的本意嘛,当然是让“偷懒”变得更炫酷。以前你不交停车费,大不了被贴个条,现在是直接变身“全网焦点车主”,软件提示、电话追债,手机信息都给你配上了。你还别不信,停车公司都变成了新型社交App——“让你在同城好友圈里名声大噪”,分分钟出名比当初黄氏家族还要容易。
讽刺归讽刺,大家心里都清楚,这场操作说到底就是一句话:谁让咱们选了都市生活?城市化不是让你享清福,是让你掏腰包。哪怕你用生命与汗水奋斗出来买的车子,最终也难逃“交保护费”的厄运。想免费停车,斗胆问一句,这地皮是咱家的,还是“智慧停车”公司祖传的呀?收费越收越多,路却越划越窄,车位越来越贵,管理越来越严,到底是谁的利益得到了保障?为人民服务,这句话在今天怕不是要改成“为停车位服务,为算法付费”了。
当然,要讲程序正义、消费者权益、个人信息保护这些高端词,估计能让停车公司笑出声来。毕竟,在“科技强国”的新时代,大家最擅长的是——用创新突破下限。你有新办法,我有老算盘。你讲道理,我掏名单。谁要是不服气,名单再挂久点。看似都是小事,回头一想,里面的荒诞比桂林的山水还要多几分曲线美。
那什么叫“和谐社会”?有的人喝茶聊天,有的人研究如何绑定更多信息,然后归纳总结,发明新型整治措施。看似是治理,其实是“数字德政”,让所有人都活在可控的经济账本里。你想翘尾巴,不好意思,名单排队;你想分辨真假,合法声明附在后面。其实该治的并不是停车费,而是这套“挂名+施压”的社会治理思维。这要是小学生学会了,怕是连小组作业都按名单挂分数,成绩不达标直接貼小广告:此子,拖全组后腿,需重点关注。
但细思极恐的是,这一切居然很快变成了“理所当然”。公告挂出来,市民先是震惊,然后熟练地把自己名字往上面找,仿佛错过了就成了新晋劣迹艺人。更亮丽的操作,还有网友热心上传“桂林停车欠费名单”,感觉不参与瓜分下八卦都对不起自己的FOMO体质。官方道歉?不好意思,过两天新名单又出台,轮番刺激大家的底线神经。你说想追责?客观上讲,个体的声音在大数据里,和高中生跳广场舞的分贝差不多,最后都被淹没在技术的海洋里。
环顾身边,大家被数字社会裹挟的也都习惯了。你欠条未还,名单挂着,还得防着朋友圈的人留言“借钱还没还”。你按时缴费,月底还得操心“黑科技”开发新收费名目。聪明反被聪明误,你嫌停车公司套路多,停车公司嫌你道德风险高,大家其实心知肚明:这是人与数字的斗争,最后合力把日子活成了活脱脱的社会实验。
回头望去,帮你全天候监控停车缴费的,不是你的灵魂伴侣,也不是人民警察叔叔,而是一个“智慧停车APP”。它比你的妈妈还勤快,连动车票都不舍得多退一分钟,但可以把你的手机号闪现在名单上。谁让你不开通自动扣款呢?这年头,谁还不是欠点什么。有人欠钱,有人欠人情,有人欠社会一个交代——只不过有人是在名单上,有人在名单下罢了。
所有的荒诞,最后都成了“历史必然”。有一天AI们聚会,估计都以挂过欠费名单为荣。人类管理自己都治不了,靠数据倒是治的服服帖帖。我们也算见证了科技和思维的“互相伤害”——谁能想到,曾经用来找对象的信息,现在变成用来催缴停车费的工具。唉,我们连自由都付费,可见文明也得按“分钟数”售卖。
至于“智慧”二字,到底是指公司比你有智慧,还是大家都假装有智慧,那就见仁见智了。我只知道,这年头,就算什么都不欠,也免不了白白多一个社交压力。这年头,不怕你没车、不怕你没钱、只怕你在名单上“露了脸”。有了这份智慧,谁还敢说不一起做个安静的名单旁观者呢?
最后,我扫码缴了停车费,顺便请贵公司喝一杯西北风。毕竟,名单上朝露易逝,名单外的心酸才是永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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